前言：
眼前大【dà】家对“洛克【kè】王国华贵天鹅【é】是神宠吗”可能比较重视，姐妹【mèi】们都想要了解一【yī】些“洛克王国【guó】华【huá】贵天鹅是神宠【chǒng】吗”的相关文章。那么【me】小编【biān】在网络上收集了一些对于“洛克【kè】王国华【huá】贵天鹅是神【shén】宠吗””的相关资讯，希望大家能【néng】喜欢【huān】，大家【jiā】快【kuài】快来学习一下吧【ba】！古人有“制器尚象”的传统【tǒng】，鸟【niǎo】很【hěn】早便是制【zhì】作器【qì】物时模拟取材的对象【xiàng】，或许【xǔ】是那羽翮飘飞【fēi】、于【yú】天空【kōng】中【zhōng】划下【xià】一道优美【měi】弧线的片刻，能够【gòu】带【dài】给人无尽的超【chāo】脱自由之感。那种徜【cháng】徉的宁静、对于未知的想【xiǎng】象，深深触【chù】动过先人，不会随着风远云逝而消失，反而【ér】在一代代人的记【jì】忆基因里烙下印记，成为我们民族自古以来【lái】不变的精【jīng】神诉求。
秦汉器物多【duō】有塑【sù】作鸟形的，鸟形器【qì】所模仿的鸟类不【bú】一，造型各有千秋，羽毛【máo】被雕【diāo】刻得葳蕤生光，令人赞叹。它【tā】们既如实记【jì】录出秦汉人的生物【wù】学知【zhī】识，又反映了当【dāng】时人对于【yú】鸟的喜爱。鸟形器【qì】与诸【zhū】多精彩的【de】鸟【niǎo】赋【fù】互为表里，图文辉映，体现着早【zǎo】期帝【dì】国飞扬华茂的精神风貌。
一、秦汉鸟形器
秦【qín】文化【huà】崇尚武【wǔ】力【lì】，猛禽如鹰、鸮等受【shòu】到推崇【chóng】。甘肃礼【lǐ】县大堡子【zǐ】山秦公大墓遗址【zhǐ】曾【céng】经【jīng】被盗流失金器32件，其中一对金鸱鸮形马胄饰由法国政府于2015年归还，现藏甘肃省博物馆。这对金饰塑作鸮鸟侧身形【xíng】状，勾喙、环目，敛翅、屈爪，尾【wěi】巴【bā】长垂在后方，全【quán】身饰有不规则的【de】曲线【xiàn】、象征羽毛，金【jīn】碧【bì】灿【càn】烂（图1）。
图1 礼县大堡子山秦公大墓马胄饰（笔者拍摄）
秦文化也有【yǒu】超【chāo】逸的一面，一些优雅【yǎ】水禽也为秦人【rén】所欣赏【shǎng】。比如西安秦【qín】始皇陵园【yuán】K007陪葬坑I区【qū】过洞出土46件青铜水禽，含鹤、天鹅、鸿雁三【sān】类【lèi】鸟。K007陪葬【zàng】坑位于【yú】古鱼池南【nán】岸，与鱼池【chí】的水资源有极强联系【xì】，共同营造出鸟与水【shuǐ】相互依【yī】存、清【qīng】幽空灵的氛围，焦南峰先生【shēng】认【rèn】为K007陪葬坑【kēng】“应是以‘上【shàng】林’为代表【biǎo】的【de】秦【qín】林苑囿在陵区的具体体【tǐ】现”。出土水禽的躯【qū】体【tǐ】内均【jun1】空，外部姿态皆作一瞬间动态。
如一只立【lì】姿的青铜鹤（K0007 I 区：26），通【tōng】高77.5、通长102厘米，通体残留少量白色彩绘。它立于【yú】一块镂【lòu】空云纹长方形踏板【bǎn】上【shàng】，纤【xiān】长曲颈下伸至地面【miàn】作【zuò】觅食状，颈【jǐng】部弯成一条流畅弧【hú】线，尖【jiān】喙【huì】中含一铜质虫状物【wù】；双翅收敛【liǎn】，后垂至尾，羽端【duān】刻画细腻而纷然；腿爪细长【zhǎng】，一前一后微分轻【qīng】踏。鹤【hè】从低处觅得食【shí】物后【hòu】方【fāng】欲
抬首的刹那间轻倩身姿，被精准捕捉（图2）。
图2 秦始皇陵【líng】园K007陪葬【zàng】坑I区过洞出土的青【qīng】铜鹤（K0007 I 区：26）
继【jì】秦【qín】以后的汉代也有【yǒu】天鹅器物。广州西汉南越【yuè】王墓西耳室出土一件骨雕天鹅（C213—2），高【gāo】1.4、宽1、4、厚0.25厘米，重0.15克。天鹅头部微凸【tū】，可能是【shì】为【wéi】表【biǎo】现羽冠；曲颈回首，长喙微开，衔住【zhù】展【zhǎn】开高【gāo】扬【yáng】的左翼；右翼半垂，右足弯曲，左足伸直【zhí】，尾巴点地【dì】，如此尾巴便于双足形成稳固【gù】的三角，支撑身体。这只微雕【diāo】天鹅【é】形状【zhuàng】虽小却栩栩如生，线条【tiáo】简练而有力【lì】，于拙朴中勾勒出天鹅【é】雄姿【zī】贲发、奋力【lì】振羽的气势（图3）。
图3 广州西汉南越王墓出土骨雕天鹅（C213—2）
鸠【jiū】鸟有特殊含义。《续汉书·礼仪志【zhì】》曰：“年始七十者，授之以王【wáng】杖，哺之麋粥。八十【shí】九十，礼有【yǒu】加赐。王杖长（九）尺，端以鸠鸟为【wéi】饰。鸠者，不噎之【zhī】鸟也。欲老人【rén】不噎。”人们认为鸠鸟进食时不会被【bèi】哽【gěng】噎，因此常用鸠【jiū】首形【xíng】象来装【zhuāng】饰【shì】手杖杖头，此杖即“鸠杖”，专赐予年【nián】过【guò】七十【shí】的【de】老【lǎo】人，寄【jì】寓祝【zhù】福老人【rén】进食顺利、身体健康之义。
满城【chéng】西汉刘【liú】胜【shèng】墓【mù】后室出土一件铜鸠杖首，鸠头高抬，长【zhǎng】喙，圆眼，颈部作椭【tuǒ】圆形銎，原【yuán】本的杖【zhàng】身已朽（图4）。
图4 满城西汉刘胜墓出土铜鸠杖首
鸳鸯已为【wéi】汉代人用【yòng】以象征男女之情。汉诗【shī】云：“客从远方【fāng】来，遗我一端绮。相去万余里，故人心尚尔。文采【cǎi】双鸳【yuān】鸯【yāng】，裁为合欢【huān】被【bèi】。著以长相思，缘以【yǐ】结不解。以膠【jiāo】投【tóu】漆中，谁能别离【lí】此。”文辞之曼妙，情感之【zhī】缠绵，穿【chuān】越千余年依旧【jiù】感人至深。
淄博临淄西汉【hàn】齐王【wáng】墓随葬坑【kēng】出土一件【jiàn】金籥青铜戈【gē】，长胡三穿，援【yuán】微曲。内【nèi】上【shàng】近胡处贯【guàn】穿一筒形金籥，顶饰一只回首鸳鸯。鸳鸯头饰一簇【cù】冠羽，向后飘拂；曲颈回【huí】顾，圆形的双目突出，扁喙低垂轻【qīng】梳身上毛羽【yǔ】；颈部【bù】刻一【yī】圈椭圆形羽毛【máo】，双翅收敛在两旁，羽【yǔ】翼丰【fēng】茂，连同尾羽【yǔ】共【gòng】有三【sān】四层，层层叠叠，或长或短，或如花瓣【bàn】微绽、或若【ruò】排云铺陈，两爪相交而卧，意【yì】态雍容而娴【xián】雅。金籥之明亮映【yìng】衬着铜戈之【zhī】苍冷，鸳【yuān】鸯之娇【jiāo】媚反【fǎn】衬【chèn】着冷兵器之刚硬，参差间尽显汉初之风流（图5）。是什么样的匠心才会想【xiǎng】到这【zhè】样的【de】组合【hé】，才懂得给残酷厮杀带去一抹浪【làng】漫情怀呢？
图5 淄博临淄齐王墓随葬坑出土金籥青铜戈
鸿【hóng】雁很早就【jiù】为人们所喜爱，它只择【zé】一偶，被人视作忠贞的代表【biǎo】，早【zǎo】在《礼记》中就被当作婚礼时必需的圣物【wù】。雁形缸灯在汉代【dài】很常见【jiàn】，更有趣的是一种铜雁【yàn】足【zú】灯。
1975年江苏【sū】邗江【jiāng】甘【gān】泉一号东汉墓出【chū】土一件铜雁足灯，通高14、盏径【jìng】11、盘径24厘米，圆环【huán】状【zhuàng】浅槽【cáo】的灯【dēng】盏，一只【zhī】铜【tóng】质挺立大雁足为灯【dēng】架，下方灯托为一圆【yuán】盘，托盘口沿处铸有篆书铭【míng】文“山阳邸铜雁足【zú】短【duǎn】镫【dèng】建武廿八年造比廿”，为“雁足灯【dēng】”的定【dìng】名提供了实证依【yī】据。考古资料【liào】显示，铜雁足灯主要见于【yú】汉代【dài】高等级墓葬中。
二、汉代的神鸟图像
汉代也有许多神鸟图像，比如【rú】多头或多足【zú】神【shén】鸟、人【rén】首【shǒu】鸟【niǎo】身神、鸟首兽身【shēn】神等图像，造型奇特，寓意神秘。
（一）多头与多足神鸟
汉代常见的多头鸟图像乃双头鸟、三头鸟。
徐州汉画像石馆藏一块【kuài】画【huà】像石，纵49、横204、厚45厘米，石【shí】面四周刻边框【kuàng】，横向刻图像【xiàng】，画面正中为一只【zhī】双【shuāng】头鹫，左右【yòu】两【liǎng】侧各有一只【zhī】翼龙相向【xiàng】而对。双【shuāng】头鹫【jiù】正面而【ér】立，两头【tóu】相对，尖喙相接，双翼展开，尾羽垂下，其【qí】一身双头的造型充满想象力（图6）。
图6 徐州汉画像石馆藏双头鹫画像石拓片
一个鸟颈【jǐng】上长【zhǎng】有【yǒu】两个头【tóu】，并非本土艺术中独有的图像，比【bǐ】如有学【xué】者即认为【wéi】徐州画像石中的双头鹫应【yīng】该是【shì】斯【sī】基泰文【wén】化中神【shén】兽格【gé】里芬的变【biàn】体。可此说存在争议，也有观点认为这种双头【tóu】鹫是汉代画像石中接喙鸟、交【jiāo】颈鸟【niǎo】形象的变体，是一种【zhǒng】吉祥的象征。
还有三【sān】头鸟图像。如洛阳卜【bo】千秋壁画墓墓顶【dǐng】脊砖砖面上，横【héng】向绘有一长幅升仙图，画面左右各有【yǒu】月、日轮，旁边各自有其守护神——女【nǚ】娲【wā】和伏羲；画【huà】面【miàn】中央是一长串五灵和墓主夫妇的飞升图【tú】，其中载着女主人的即一只三头【tóu】凤。凤鸟为朱色【sè】，肩上三条曲颈各长有一羽冠凤首，凤尾飘洒，背上驮【tuó】有女【nǚ】主【zhǔ】人【rén】（图7）。孙作云先【xiān】生指出，此三【sān】头凤即《山【shān】海经·西山【shān】经》所记“鵸鵌【tú】鸟”：翼望【wàng】之【zhī】山，“有【yǒu】鸟焉【yān】，其状如乌，三【sān】首六尾而善笑，名曰鵸【qí】鵌【tú】。服之【zhī】使人不厌，又可【kě】以御【yù】凶。”
图7 洛阳卜千【qiān】秋墓墓顶脊砖摹本（王绣【xiù】、霍【huò】宏伟：《洛阳两汉彩【cǎi】画》，第9-21）
多足【zú】鸟【niǎo】以三足乌【wū】为【wéi】代【dài】表，其形【xíng】象与出现场合较为【wéi】固定：往往【wǎng】出现在日轮图案中【zhōng】；或者在西王母仙境中，与西王母【mǔ】、神兽图像相组合。
离【lí】石马茂庄【zhuāng】二号墓【mù】前室西壁【bì】左侧【cè】画像石的图像组合较为特别【bié】，主体【tǐ】画面分【fèn】作上下四【sì】格，每【měi】一格均有一只【zhī】大雁状鸟的侧面形象，背景饰以嘉禾或祥【xiáng】云纹。所不同的是最【zuì】上第一格的【de】鸟为正常形【xíng】态，第二格【gé】的鸟只有一足，第三格的【de】鸟为三足，第四格则为双头鸟形象（图8）。这【zhè】四只鸟组【zǔ】合在一起，背景【jǐng】又为寓意吉祥【xiáng】的云【yún】纹或【huò】嘉禾【hé】，因此它们可【kě】能都是【shì】祥瑞的象征。
图8 离石马茂庄二号墓前室西壁左侧画像拓片
（二）人首鸟身神
汉代人首鸟身神图像见于多地，其含义各不相同。
这【zhè】一图像较【jiào】早见于洛阳壁画【huà】墓中，如洛阳【yáng】金谷园新莽墓后室东壁壁眼绘一人首鸟身神，此神头部为一戴冠、长【zhǎng】须的男【nán】子形象，曲颈以下为凤鸟躯体，双翼【yì】舒展，双足立地，身【shēn】后五彩凤尾【wěi】高傲上扬、流【liú】光溢彩间点点都【dōu】是迷人【rén】的醉，壁画背景饰以云气纹【wén】（图9）。类【lèi】似的【de】人首鸟【niǎo】身神图像【xiàng】见于洛阳【yáng】西汉卜千秋墓【mù】门内上【shàng】额【é】梯形山墙正【zhèng】中【zhōng】的空心砖上（图10）。
图9 洛阳金谷【gǔ】园【yuán】新莽墓【mù】后室东壁壁【bì】眼壁画摹本（王绣、霍宏【hóng】伟：《洛阳两汉彩画【huà】》，第125页）
图10 洛【luò】阳西汉卜千秋【qiū】墓【mù】门内上额梯【tī】形山墙空【kōng】心砖画像摹本（王绣、霍宏伟：《洛阳两汉彩画》，第9-21页【yè】）
学界对于卜千秋墓中人首鸟身神的定【dìng】名多【duō】有争【zhēng】议。较早【zǎo】是【shì】孙作云【yún】先【xiān】生辨析此形象为【wéi】仙人王【wáng】子乔【qiáo】，林巳奈夫先生【shēng】则认为他是辟邪神“千秋【qiū】”“万岁”，信【xìn】立祥【xiáng】、贺【hè】西林先生则认为此乃【nǎi】主生的东方【fāng】之神句【jù】芒，还有认为这【zhè】是玄女等的观点【diǎn】。我们倾向于信【xìn】立祥【xiáng】先生的观点。《山海经·海外东【dōng】经【jīng】》曰：“东方句芒，鸟身人面，乘两龙。”
简阳三号石棺上也刻【kè】有两名【míng】人首鸟【niǎo】身神图像，榜题明【míng】确作“日【rì】月”，指日【rì】神和月神（图11）。四【sì】川画像石上的人首鸟【niǎo】身神明显有别于洛阳【yáng】壁画上【shàng】的图【tú】像。
图11 简阳三号石棺日月神画像石拓片
山东画像石上也有【yǒu】人首鸟身神图像。比如一块微山两城山画像石【shí】，石【shí】面画像从【cóng】上而下分为【wéi】三层，最上面一层为一列【liè】左行的独角神兽。第二层为【wéi】一排并坐的戴冠【guàn】着袍【páo】者，两两相对而语；右端【duān】第二【èr】的位置有一名人首鸟身神，他【tā】的头部为戴冠男子【zǐ】头【tóu】像，颈部【bù】以下为鸟身，尾羽上翘【qiào】，侧立面向左侧一【yī】人，右手抬起，可能正【zhèng】在给面前人进行针灸。最下层为两【liǎng】株【zhū】大树图像，两树枝繁叶茂、合抱纠缠，硕大树冠【guàn】上攀援有【yǒu】猴子【zǐ】，天【tiān】空中还有【yǒu】群【qún】鸟【niǎo】绕【rào】树而飞；两树树干中间坐有一人；树【shù】下【xià】右方【fāng】有一匹马右向而立，马前方【fāng】有一人持弓射鸟；树下左【zuǒ】方有一只羊左向而立，羊【yáng】前【qián】方也有一人持弓射鸟【niǎo】（图【tú】12）。此【cǐ】石画面的意象奇【qí】幻，气【qì】势【shì】宏大【dà】。
图12 微山两城山画像石拓片
对于山【shān】东画像石上的【de】人【rén】首鸟身神图【tú】像，学界较为主流的定名是【shì】参照刘敦愿先【xiān】生的【de】观点，称其为神医“扁【biǎn】鹊【què】”。
由【yóu】上可【kě】知汉代【dài】的人首鸟身神图像主要见【jiàn】于洛阳、四川、鲁南等地【dì】，虽然图像造型相似但其含【hán】义却各不相同。图像为满足人们不同的精神需求与【yǔ】心理幻【huàn】想【xiǎng】，而被当地【dì】人植【zhí】入多【duō】元【yuán】的想象空间【jiān】，具有【yǒu】地域【yù】文【wén】化特色。
（三）鸟首兽身神
鸟首兽【shòu】身神是指一种头部为鸟首、颈部以下为兽身的神灵图【tú】像。如1992安徽濉溪县【xiàn】古城汉墓出土南甬道【dào】横梁石【shí】，石面上方刻半圆【yuán】形纹饰带，下方刻边框【kuàng】，中央的主体【tǐ】画像【xiàng】为【wéi】四只【zhī】向【xiàng】左行走的神兽。它们从左往右分【fèn】别为：一只头顶双角的曲颈、带鳞【lín】、兽【shòu】身的神【shén】兽，它【tā】重心向前，三足【zú】立地【dì】，右前腿抬【tái】起，长【zhǎng】尾潇洒一撇尾尖翘起；一只神羊，昂首伸颈，双前腿顿【dùn】地【dì】，双后腿【tuǐ】正向后蹬【dēng】，乃纵【zòng】身【shēn】往【wǎng】前【qián】蹦跳的姿态，形态活泼；一只独角兽，正伸【shēn】脑【nǎo】前【qián】探【tàn】，压低【dī】身躯【qū】，长尾低垂，蹑足行进，其小【xiǎo】心谨慎的情态让周围的气氛也变得凝固起【qǐ】来；最后【hòu】是一只【zhī】鸟【niǎo】首【shǒu】兽身的神【shén】兽，它【tā】头顶一【yī】缕【lǚ】翎毛迎【yíng】风【fēng】招展，尖喙圆目，曲颈【jǐng】高扬；身躯有鳞，躯体平稳，长尾翘【qiào】起【qǐ】，四【sì】腿作缓步行走【zǒu】状，整体不疾不徐【xú】，其优游之态有别【bié】于前面三兽（图【tú】13）。
图13 濉溪县古城汉墓南甬道横梁石拓片
关于这种神兽的定名，有称之为【wéi】“飞廉【lián】”的。《史记·司马【mǎ】相如列传》引《上林赋》曰：“推蜚廉，弄解豸”，裴骃《集解》曰：“郭璞曰：‘飞【fēi】廉，龙雀也，鸟身鹿头者【zhě】。’”司马贞《索隐》曰：“椎蜚【fēi】廉。郭璞【pú】曰：‘飞廉，龙雀也，鸟【niǎo】身鹿头【tóu】，象【xiàng】在平【píng】乐观。’椎音直追反【fǎn】。”
如若【ruò】依据【jù】郭璞注，“飞廉”一说似【sì】乎还有考证的空间。不【bú】过这种鸟首【shǒu】兽身动物的神性是【shì】无【wú】需质【zhì】疑的，它一般与其他神兽相【xiàng】组合，呈现行【háng】走中的动【dòng】态【tài】。一列行进的神兽【shòu】队伍在各个汉画分区【qū】的画【huà】像石上都很常见，队伍中的每只神兽【shòu】都各有【yǒu】其【qí】造型【xíng】特色，但都不约而【ér】同向着一个方向而【ér】去，共同营造出一种【zhǒng】安详的氛围【wéi】，可能象【xiàng】征【zhēng】着引导和保护墓主人灵魂【hún】升【shēng】仙的功能【néng】。
三、鸟的文化内涵
鸟很【hěn】早就被【bèi】古人【rén】纳【nà】入艺术取【qǔ】材的范畴【chóu】，是因为人们【men】相【xiàng】信它能够表达某些精神理念、借以抒发心理情【qíng】感。
（一）崇尚自由飞升的民族心理
我国的鸟崇拜习俗源远流长，早在新石器时代就有鸟形器。
如1958年陕西省【shěng】华县【xiàn】太平庄出【chū】土一件仰韶【sháo】文化陶鹰鼎，高35.8、口径【jìng】23.3厘米。此鼎塑作雄鹰形象【xiàng】，呈棕褐色，周身光洁无纹饰，圆眼钩喙，背部中空【kōng】作鼎口，两翼【yì】敛于【yú】身体两【liǎng】侧，伫足立【lì】地，尾部下垂至地，与两只粗【cū】壮的鹰【yīng】腿【tuǐ】构成三个稳【wěn】定的支点（图14）。
图14 华县太平庄出土仰韶文化陶鹰鼎
又如【rú】1959年山东【dōng】泰安大【dà】汶口出土的一件【jiàn】新石器时代白陶鬶【guī】，高14.8厘米，呈灰白色。陶鬶顶部【bù】有一斜【xié】向长流向前伸，颈部似【sì】漏斗【dòu】状【zhuàng】；圆环形【xíng】提【tí】梁联【lián】接颈部与器身，腹部鼓起，腰部压印一圈绳索状花【huā】边；三足肥大，以鼎立之【zhī】姿支【zhī】撑【chēng】器【qì】身（图15）。此陶【táo】鬶的线【xiàn】条简洁明快，其形【xíng】状仿【fǎng】若一只昂首待飞【fēi】的鸟：流【liú】口像鸟喙【huì】，颈部像高昂的鸟首，器身【shēn】像【xiàng】鸟身【shēn】，三足【zú】既【jì】像立地的鸟足又仿佛羽翼一【yī】般翩然展开。今山东、江苏一带【dài】的【de】众部族在古【gǔ】代【dài】曾被统称为东夷，东【dōng】夷族以鸟【niǎo】为图【tú】腾，其文【wén】化中多【duō】有表【biǎo】现鸟的题材，陶鬶即被公认【rèn】是由禽鸟形【xíng】象演化而来的典型之作。
图15 泰安大汶口出土白陶鬶
尚【shàng】鸟之情【qíng】绵【mián】延不断【duàn】。商代多有鸮形器【qì】物【wù】，尤其是鸮【xiāo】形【xíng】青铜器【qì】和玉器，反映出商人【rén】将鸮鸟奉为战神【shén】的崇拜之情。春秋战【zhàn】国【guó】，鸟形器更加形制多样，造型逼真。如新郑李家楼郑公【gōng】大墓【mù】出土的莲鹤方壶，壶盖四周一圈铸作怒放的双【shuāng】层莲瓣状，一【yī】只仙鹤【hè】立于【yú】莲瓣【bàn】中央翩跹【xiān】起舞，风采永驻，凝固成【chéng】千古【gǔ】一叹，任岁【suì】月鹜过，江河汤汤（图16）。
图16 新郑李家楼郑公大墓莲鹤方壶
又如淄【zī】博【bó】市【shì】临【lín】淄【zī】区商王墓地出土一件【jiàn】鸟柄【bǐng】青铜【tóng】灯，尽【jìn】显【xiǎn】春秋时期【qī】工匠的悠游情致。此灯乃豆【dòu】形灯，灯座与灯盘皆作圆形，灯柄上端塑【sù】一只飞鸟。造型设计【jì】上，鸟爪扣在灯柄上，尾羽上翘，口衔灯盘，形【xíng】容娇俏，如此【cǐ】通过鸟，灯盘便与灯柄衔接起来【lái】。除此，鸟的精华部分【fèn】还在于其【qí】羽毛被【bèi】刻画得细【xì】致入微【wēi】，自鸟首至双翅上的片片羽毛雕【diāo】作鳞状，一【yī】层层铺陈，仿若【ruò】披上【shàng】一袭玲珑翠羽（图17）。
图17 淄博市临淄区商王墓地鸟柄青铜灯
自【zì】新石器时代以来，鸟【niǎo】就【jiù】成为审美艺【yì】术所模拟的【de】对象，其轻快翩跹【xiān】的【de】体【tǐ】态、无拘无束翱翔【xiáng】天空的自由，让人充满【mǎn】无尽的向【xiàng】往与【yǔ】想象【xiàng】。战国至秦汉时期，以蓬莱为代表的东方【fāng】仙【xiān】岛诞生并发展起神仙思想，深入【rù】人心【xīn】，影响颇【pō】大。
羽化或者带翼乃神仙思想的一个重【chóng】要【yào】表现【xiàn】形【xíng】式，羽化主体往往是人，孙家【jiā】洲先生认为：“汉代【dài】人对‘羽化’的描述非常明确：‘体生毛，臂【bì】变为翼【yì】，行于云，则年增矣，千岁不【bú】死。’其实，它【tā】只是直观地【dì】表达了古人【rén】在追求成仙的拙朴阶段所用的【de】简【jiǎn】单模仿：因羡慕鸟类在空【kōng】中【zhōng】的自由飞翔，而幻【huàn】想【xiǎng】着自【zì】己能够长【zhǎng】出双翼，飞【fēi】往天国。”
对鸟的羡慕向往演变成模仿鸟、实现羽化升仙的梦想，自新石器时代的尚鸟【niǎo】之【zhī】情到战【zhàn】国【guó】秦汉的【de】神仙【xiān】思想，这些【xiē】思想【xiǎng】情感的流行与演【yǎn】变，促使鸟形【xíng】器物、图像的【de】流行。
（二）豪迈激昂的时代风貌
入汉以后，时代风貌为之一新。要形容这个蒸蒸【zhēng】日上、威加四海的大汉王朝的气象，莫【mò】过于高祖【zǔ】自述的“大风【fēng】起兮【xī】云【yún】飞【fēi】扬”一句【jù】，豪情【qíng】壮【zhuàng】阔，奋发【fā】慷【kāng】慨。那景象仿若腾空高【gāo】飞之鸟，以其巨翼【yì】搅【jiǎo】动着日【rì】月【yuè】星汉，致使风起云涌、浩浩荡荡。
汉代诗赋中多有咏鸟之【zhī】作，以鸟为喻，乃文【wén】人投【tóu】射【shè】自我【wǒ】和寄【jì】寓【yù】理想的精神出口【kǒu】。各种【zhǒng】各【gè】样的鸟不胜枚【méi】举，所表达的思想感情也各不相同，有【yǒu】借鸟隐【yǐn】喻文人高洁脱俗【sú】品质的，如【rú】祢衡【héng】之《鹦鹉赋》；有【yǒu】借鸟感慨士人怀才不遇境况的，如【rú】杨修之《孔雀赋》；有借【jiè】鸟抒写【xiě】爱【ài】情的，如《艳【yàn】歌何尝行》之“飞来双白鹄【hú】，乃从西【xī】北来”；还有借【jiè】鸟表达英雄主义情结的，如连云港【gǎng】尹湾汉墓之【zhī】《神乌傅》简。
《后汉【hàn】书·杨震传》也记载【zǎi】了一只义【yì】鸟。故事【shì】开始用史书的传统笔法，交【jiāo】待杨【yáng】震的家族背景：其祖上曾在西【xī】汉高祖、昭帝【dì】时封侯【hóu】，其父杨【yáng】宝【bǎo】乃隐居贤者，因逃【táo】避去王莽朝廷做官，而受到光武帝的赞赏。如【rú】此家风熏陶下的杨震，自小好【hǎo】学博览【lǎn】，终成一代名儒【rú】，有【yǒu】“关西孔子【zǐ】”之誉；又数十年【nián】如一日地【dì】谢绝【jué】州郡征召，侍【shì】奉寡【guǎ】母，以种地为生。直到50岁，他才终【zhōng】于接受了州郡之【zhī】召，走上【shàng】仕途。他【tā】先是受到外【wài】戚【qī】大将军邓骘的提拔，官【guān】至东莱太守。任【rèn】官期间，曾【céng】受到杨【yáng】震举荐的【de】昌邑令王【wáng】密为报【bào】恩，趁【chèn】夜深人静时前【qián】去送礼【lǐ】，怕杨震不【bú】收，特【tè】意说：“天都晚了，没【méi】人【rén】知道。”于是杨震说出了那句著名的：“天知，神【shén】知，我知，你【nǐ】知。怎么说没人知道呢？”后来他虽【suī】然官越做越大，但其【qí】家【jiā】人【rén】常年不变地在家吃素、外出步【bù】行，有人劝【quàn】他多【duō】在赚【zuàn】钱上面动脑子，他不肯，道【dào】：“我【wǒ】留【liú】给子孙一个清白的【de】名声，让【ràng】他们以此立世，不是更好么？”其廉洁奉公至此【cǐ】。
从安帝元初【chū】四年（117）开始，杨震入朝做官，从太仆【pú】一路做【zuò】到太尉【wèi】，期间一面举【jǔ】贤任能；一【yī】面【miàn】在外【wài】戚内宠势力倾【qīng】摇朝【cháo】廷的局面下，独自坚持与之抗衡，为此不【bú】仅【jǐn】得罪皇帝，也与其他攀附权贵的同【tóng】僚渐行渐远，大有“虽【suī】千万人吾往矣”之【zhī】决【jué】心。矛盾攒积【jī】到延光三年（124）彻底【dǐ】爆【bào】发，杨震部【bù】下高舒查获【huò】中常侍樊丰等的罪状，在角逐中，杨震【zhèn】却【què】反被樊丰联合【hé】皇帝舅舅耿【gěng】宝弹【dàn】劾罢免。在遣返回乡的途中，行至城【chéng】西【xī】的几【jǐ】阳亭，杨震对几个儿子和门人【rén】说：“死不过【guò】是士人的必经之路【lù】。我久【jiǔ】蒙圣恩，位居【jū】高处【chù】，对乱臣贼子【zǐ】、奸【jiān】佞小人深恶痛【tòng】绝，却既无法诛杀又【yòu】没能【néng】禁止他们祸乱国家的行径，实在【zài】是愧对天地【dì】日月！我死【sǐ】了以后，你们用杂木【mù】作棺，粗布包裹我的身体，取一辆牛车承载棺柩回【huí】乡，足矣！切不可大【dà】修【xiū】墓【mù】冢，修建祠堂。”语毕，饮鸩【zhèn】自尽，慷慨赴【fù】死，年70余岁【suì】。樊丰等人闻讯大【dà】快，令弘【hóng】农太【tài】守移良派人将杨震的棺柩截留在【zài】陕县，随意抛露【lù】在道路【lù】旁【páng】。路人皆为之【zhī】垂泪，敢怒不敢【gǎn】言【yán】。
直到一【yī】年多以后顺帝继位，才下诏为杨震平反，重新在他的【de】故【gù】乡华阴【yīn】潼亭为其礼【lǐ】葬，远近的人闻讯都来吊祭。在葬礼【lǐ】前【qián】十多天【tiān】，忽然飞来一【yī】丈多高的五【wǔ】色大鸟，自树上【shàng】扑扇着翅膀下地，行走到杨【yáng】震的棺柩前，正【zhèng】立低头，“俯仰【yǎng】悲【bēi】鸣，泪下【xià】沾地”，直到葬礼【lǐ】结【jié】束才恋恋不【bú】舍【shě】地飞走。这【zhè】让【ràng】人们大为吃惊和【hé】感慨，郡【jun4】守特意上书报告此事。恰值国家灾异不断，顺帝【dì】因此认【rèn】为是杨震之冤感天【tiān】动地【dì】，特又下诏【zhào】祭祀杨震，于是【shì】人们在他的墓前刻石鸟守护【hù】他。
为杨震停留与哭泣的大鸟，史【shǐ】书【shū】虽未【wèi】具名，却永远活【huó】在了我【wǒ】们心中【zhōng】。因为它通灵，能够【gòu】感知与【yǔ】明辨人世的伤【shāng】痛与正邪；它忠义，如【rú】同天神【shén】下凡一样降临，默然肃立，俯【fǔ】首哀泣，为心中的义士举哀；它【tā】还【hái】代表着一种神判观念，为那些无处安放的绝望不公竖【shù】起一面天道大旗。较之于【yú】杨震身后那【nà】些哀荣【róng】，它可能更能贴近【jìn】与慰【wèi】藉曾经【jīng】深受【shòu】冤【yuān】屈【qū】的忠魂，也为人【rén】们【men】带来【lái】一丝正义的希望，重召【zhào】一股英【yīng】雄气在人间久久回荡。
（三）祈盼吉祥如意的风俗
汉代器物上【shàng】的【de】鸟【niǎo】图【tú】像往往寓意吉【jí】祥，最常见的乃凤【fèng】鸟【niǎo】，其构【gòu】图造型变化【huà】多端，无一不展现这一鸟中之王的富贵华美。
画像【xiàng】石、画像砖上的凤鸟多刻作侧面图【tú】像。因为早期艺术缺乏立体空间思维的构图【tú】意【yì】识，图像多呈现平面化【huà】，汉画像即以等【děng】距离散点透视【shì】法作【zuò】为主要【yào】的【de】空【kōng】间构图法，其特征是描绘人物【wù】、事物【wù】的侧面。因此画【huà】像【xiàng】石上正【zhèng】面的凤【fèng】鸟形象【xiàng】较【jiào】为少见，其视觉效【xiào】果较为特别。
如沂南汉墓前室北【běi】壁中柱画像，石面【miàn】上【shàng】、左、右三方【fāng】装饰着双层纹饰带【dài】，最外层为一圈三角形纹饰带，内层饰以云气纹；主体画面【miàn】为纵向三只神兽【shòu】。最【zuì】上【shàng】方为一【yī】只立凤，它正【zhèng】面【miàn】而立，头顶三【sān】片羽【yǔ】翎【líng】丰【fēng】茂如花冠【guàn】，正中一片羽毛竖立，左【zuǒ】右各一片【piàn】向【xiàng】两侧蔓延；头部正【zhèng】面朝向观众，颈部挺立；全身的毛【máo】羽呈贲张之态【tài】，双翼【yì】高举而【ér】展开、如两面迎风招展的旗帜【zhì】，双爪足展开立地，长长尾羽分【fèn】向两侧【cè】曳地、羽端上翘【qiào】、状若两袭云裳【shang】般华茂。画面【miàn】中间是持兵器的蚩尤图像【xiàng】，最【zuì】下方则是一只玄武（图18）。在此石【shí】上，正【zhèng】面凤【fèng】鸟一【yī】改其他侧【cè】面【miàn】凤鸟的袅袅之姿，相【xiàng】反英姿飒爽、气【qì】贯长虹，充【chōng】分显【xiǎn】示【shì】出【chū】作为鸟之王者的威风【fēng】荣耀。
图18 沂南汉墓前室北壁中柱石拓片
凤鸟形【xíng】器【qì】物【wù】，如河北博物院【yuàn】藏、满城【chéng】汉墓【mù】出一件【jiàn】铜【tóng】朱雀衔环杯，高11.2厘米【mǐ】。此杯整体造【zào】型【xíng】为【wéi】错金的铜朱雀正【zhèng】面立【lì】于一只怪兽背上【shàng】，朱雀【què】喙部【bù】衔一可以转动的玉环，颈部、羽翼根部与腹部镶嵌绿松石，展开【kāi】的双翼翩【piān】跹如流云、羽毛【máo】四向【xiàng】纷飞，左【zuǒ】翼下方及左股侧【cè】面、右翼下方【fāng】及右股侧面各连接一只【zhī】镶嵌着绿松石的高足杯【bēi】；被朱雀【què】踩踏的怪兽呈匍匐状，昂首开口，四【sì】足【zú】分【fèn】踏于两只高足杯的底【dǐ】座之上【shàng】。如此，朱【zhū】雀、怪兽【shòu】与高足杯通过巧妙的设计与高【gāo】超的造型能力【lì】，被完美地连接在了一起，造型华贵而和谐（图19）。
图19 满城汉墓铜朱雀衔环杯
此杯出土时【shí】杯内尚存朱红【hóng】色痕迹，推测它【tā】为化妆品，孙机先生【shēng】认为此杯【bēi】乃“调脂用具”。但又有认【rèn】为这【zhè】是一种双连杯【bēi】的观点，也【yě】称合卺杯。
合卺【jǐn】杯象征夫妇之燕【yàn】婉，乃婚礼用器。《礼记·昏礼》：“妇至，婿揖【yī】妇【fù】以入，共牢【láo】而【ér】食，合卺而酳，所以合【hé】体【tǐ】同尊卑，以【yǐ】亲之也。”郑玄注【zhù】“卺”曰：“破瓢为卮也。”孔【kǒng】颖达疏：“谓【wèi】半瓢，以一瓠【hù】分为两瓢，谓之卺【jǐn】。婿之与【yǔ】妇各执一片以酳，故云【yún】‘合【hé】卺而酳’。”此乃后来双连杯的原始形态。
又【yòu】1969年济南无影山11号西汉墓出土、藏于济南市【shì】博物馆的一只彩【cǎi】绘陶负壶鸠【jiū】鸟，与【yǔ】汉代常见的【de】双连杯具有【yǒu】共【gòng】性【xìng】。它【tā】通高52.9、横宽【kuān】43.5、前后长38厘米。陶鸠鸟昂首挺立，圆目尖啄【zhuó】；墨【mò】绘【huì】鳞状【zhuàng】的羽毛，双翼平举【jǔ】，翼尖微【wēi】翘，自翼根至翼尖的线条优美【měi】流畅，双翼上【shàng】各托着一个陶【táo】壶；双腿【tuǐ】粗壮有力，足三爪有距，立于方【fāng】形【xíng】平座之上（图20）。鸠鸟所托载的【de】壶有盖，盖面饰【shì】三个鸟首形扁钮【niǔ】；高颈，颈部饰【shì】一圈朱【zhū】绘长【zhǎng】锯齿纹；圆腹，腹部及其【qí】下环绕两圈朱【zhū】纹带；高圈足【zú】。该件【jiàn】鸟形【xíng】器的造型奇巧有趣【qù】，双翼平展、双【shuāng】足对立、双壶【hú】对举【jǔ】，既起到【dào】平衡器物的作【zuò】用，又在视觉上起到对【duì】称、大气、舒展【zhǎn】的效果，还颇具奇思地【dì】设计鸟翼【yì】承载对壶的造型，可【kě】谓是寓实用与美观于一体。
图20 济南无影山11号汉墓彩绘陶负壶鸠鸟
王子【zǐ】今先生认【rèn】为，秦汉时期的婚姻与先【xiān】秦相比，受到更严格的法律规【guī】定【dìng】和道德【dé】规范的制约和保护，而且往【wǎng】往【wǎng】具有一【yī】定的政治和经济意义。秦汉上至【zhì】贵族下【xià】至【zhì】百姓，都【dōu】十分重视【shì】娶妻嫁女礼仪，形成了“昏礼【lǐ】者【zhě】，礼之本也”的风尚，因【yīn】此【cǐ】双连杯【bēi】在当时得到【dào】普及【jí】。
结语
诗经《郑风·有女同【tóng】车》云：“有【yǒu】女同车，颜如舜华。将翱将【jiāng】翔，佩玉琼琚。” “将翱将翔”，不知佳【jiā】人是何【hé】其袅娜轻盈的【de】风情姿态，才能够像翱【áo】翔飞鸟【niǎo】一样【yàng】？惹人遐想。君子博识，“多识于鸟兽草木之名【míng】”，这一读诗修身的传统【tǒng】延续下来，于是【shì】形形色色的鸟栖息进文【wén】人诗赋的字【zì】里行间，化身在【zài】工匠【jiàng】制【zhì】造的器物图【tú】像【xiàng】上，焕发着毛羽之莹光，流露【lù】出【chū】气血之秉性。在【zài】对【duì】它们生动【dòng】姿态【tài】、葳【wēi】蕤羽毛的惟妙惟【wéi】肖刻画【huà】中，凝结【jié】着古【gǔ】人对于鸟的亲近之情。
春林花多【duō】媚，春鸟意多【duō】哀。秋【qiū】爱两两雁，春感【gǎn】双双燕。从【cóng】春到【dào】秋，自夏至冬，鸟伴【bàn】人度过年年岁【suì】岁，感人之喜怒哀愁，发人之激奋缱绻【quǎn】，体会着人【rén】世百态。由那翩飞双【shuāng】翼带去【qù】的【de】是关于远方的【de】憧憬，随之而【ér】来的则【zé】是无尽思念【niàn】与【yǔ】慰藉。
诗人【rén】狄金斯也曾【céng】说：“‘希望’是个有羽毛的东【dōng】西/它栖息在灵魂里/唱没有歌词【cí】的歌【gē】曲【qǔ】/永远，不会停息/在暴风中，听来，最美【měi】”。东西方民族在对于鸟共同【tóng】的期许【xǔ】与赞赏中【zhōng】，达成了情感的共鸣【míng】。这些人类共通【tōng】的思想灵光【guāng】与心灵碰撞，拥有岁【suì】月流逝【shì】也带【dài】不走的【de】美【měi】的【de】光【guāng】芒。
（文【wén】为国家社科基金青年项【xiàng】目“美术考古视野下的【de】怪兽【shòu】图【tú】像研究”（21CKG026）阶段性成果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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