前言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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受访者收藏的明星小卡。受访者供图
受访者在直播间下单拆包的“小马宝莉”小卡。受访者供图
继盲盒、刮刮乐之【zhī】后【hòu】，被称为【wéi】“抽抽乐”的拆卡直【zhí】播【bō】间成为直【zhí】播【bō】界新宠。小小一【yī】张三寸卡片，为何【hé】如此受人追捧？拆卡风潮背后，挡不住的未成年【nián】人参与，又【yòu】该【gāi】如【rú】何监管？
“叮【dīng】叮叮”，主播一边敲响铃铛，一边大【dà】喊，“恭喜【xǐ】老板开【kāi】到了稀有卡【kǎ】！手【shǒu】气太棒啦！”拆卡直播间里，一个亚克【kè】力【lì】架子，摆在其上【shàng】的多张卡片以及【jí】一堆【duī】尚未拆封的卡包便是【shì】全部背景。拆【chāi】卡【kǎ】主播熟练地用剪【jiǎn】刀拆开【kāi】包装【zhuāng】，查看卡面，按照稀有等级将卡片【piàn】码放在置物架【jià】上，展【zhǎn】示完毕后迅速打【dǎ】包整齐【qí】，同时不忘与粉丝热情互【hù】动【dòng】。“老板们【men】，看别人玩刺激【jī】，自己玩更刺激！”忙【máng】乱之中，主播不忘催促直播间【jiān】粉【fěn】丝下单。
在社【shè】交媒体实时搜索【suǒ】“拆卡”，“就算【suàn】不买【mǎi】都被硬控”“好爱看拆卡【kǎ】，一看【kàn】到拆卡就走不动道”“服了，做梦都在拆卡【kǎ】”等类似的【de】言论颇为【wéi】常【cháng】见，许多人在社交媒体痛【tòng】下【xià】决心“我再也不拆【chāi】卡了【le】”，转头却被“打脸【liǎn】”。
继盲盒、刮刮【guā】乐【lè】之后【hòu】，被【bèi】称为“抽抽乐【lè】”的拆卡直播间成【chéng】为直播界新宠。小小一张三寸卡片，为何【hé】如此受【shòu】人追捧？“一看就上瘾，戒【jiè】都戒不掉【diào】”的拆【chāi】卡直播间暗藏什【shí】么玄机【jī】？拆卡风潮背后，挡不住的未成【chéng】年人参【cān】与【yǔ】如何监管？
不同类型的小卡，总会有不同人买单
深夜，网络空间安全【quán】专业的大二学生郁弥无【wú】意中刷【shuā】到了一个人数上万的拆卡直播间。漂亮的女主播【bō】声音甜美【měi】，麻利地【dì】抽卡、拆卡。直播【bō】间里的小卡【kǎ】五颜【yán】六色，各种【zhǒng】IP卡牌【pái】应有尽有，有经典【diǎn】的动【dòng】漫或【huò】者电影IP，比如《名侦探柯南》《灌篮高手》《海贼王【wáng】》《哈利·波【bō】特》等；还有近些【xiē】年兴起的国漫IP，像是《小马宝莉》《狐妖小【xiǎo】红娘【niáng】》《斗罗大【dà】陆》《异人之下》等；当然，也有【yǒu】常见的球【qiú】星卡、明星小卡……
“通【tōng】常1盒有10包，1包五六张小卡。”郁弥告诉中【zhōng】青报·中青网记者，“晚上睡不着我就【jiù】会【huì】打开【kāi】手机看拆卡直播，看【kàn】别人能【néng】拆出什么卡，感觉【jiào】就像看洗【xǐ】地毯、修马【mǎ】蹄一样，十分解压。”看多了【le】网友在直播间用很【hěn】少的【de】钱拆出【chū】价【jià】值【zhí】很高的【de】稀有卡，郁弥渐渐“上头”，也【yě】想自【zì】己试试，便开始在直播间下【xià】单。“就是享受拆卡那一瞬间的【de】刺激。”渐渐地，郁弥【mí】手【shǒu】头积攒了【le】50多包【bāo】拆过的小卡【kǎ】。
不同于郁弥【mí】喜欢的动【dòng】漫IP拆卡，北京某高校工业设【shè】计【jì】专业【yè】的学生刘子溪更喜欢收集明星小【xiǎo】卡。通常一张全新未拆的【de】专【zhuān】辑售价几十元到几【jǐ】百元【yuán】不等，包含CD、写真和9-21张小卡，附【fù】赠的小卡数量越【yuè】少，小【xiǎo】卡均【jun1】价【jià】就越高。高【gāo】中【zhōng】期间【jiān】，刘【liú】子溪通过购买专【zhuān】辑或是二手平台交易，陆续购买了【le】60张小卡【kǎ】。“买一次就会有收集癖【pǐ】，有点上瘾【yǐn】。”
上【shàng】大学后【hòu】，刘子溪刷到了拆【chāi】卡直播【bō】，不同于动漫IP已包装好的卡包，主【zhǔ】播把明星专辑中的小卡【kǎ】单独整【zhěng】理出来做成【chéng】卡池，再现场抽卡，抽【chōu】一【yī】张几十元。“小卡有【yǒu】贵【guì】卡、普【pǔ】卡之分，抽一次卡会取中【zhōng】间的价【jià】格，比直接去买【mǎi】贵卡【kǎ】的价格便宜【yí】许多。很【hěn】多人抱着侥幸心理，万一用比较低【dī】的价格抽到【dào】了【le】贵卡呢，其实就是一【yī】种赌博心理。”刘子溪说。
既然【rán】小卡只【zhī】是【shì】一张三寸卡片，为什么不选择自【zì】己打印呢？郁弥解释，“正版小卡有很多细节，自印很难【nán】达到正【zhèng】版效果【guǒ】。”北【běi】京某高校大三学生张【zhāng】雯【wén】静告【gào】诉【sù】记【jì】者：“真正玩【wán】小卡的粉丝都会【huì】很【hěn】看重正版，重【chóng】视正版授权【quán】。”
通常【cháng】来说，一包【bāo】动漫【màn】IP小卡的销售【shòu】价格【gé】多【duō】为十几元或几【jǐ】十元不等，其中包括【kuò】普卡以及不同等级的高位卡【kǎ】（中级【jí】卡、高级卡、稀【xī】有卡【kǎ】、隐藏卡【kǎ】，等级越高抽中的【de】概率就越小【xiǎo】——记者注），一些稀有【yǒu】的高位卡可以在【zài】二【èr】次交易中升值【zhí】，有些【xiē】高位【wèi】卡一张就能【néng】卖到上百元。郁弥介绍：“‘小马宝莉’的小卡【kǎ】一包十几【jǐ】块。但它的成本价可【kě】能连1块【kuài】钱都不【bú】到，之所以能卖到【dào】这么贵就是基于【yú】一个共识机制【zhì】——为自己【jǐ】的爱好消费。”
相比而言，明星小卡的【de】价格上限高得多。“最直【zhí】接的衡量方式是小卡好看不好看【kàn】，还【hái】有稀【xī】有程度和【hé】原始的获取成本【běn】。”刘子溪说，“比如一【yī】些【xiē】娱乐公司推出【chū】的活动【dòng】限时限量，不【bú】管小卡【kǎ】本身【shēn】好看与否均价都会【huì】贵。”刘子【zǐ】溪见到过最贵【guì】的【de】一张小卡售价【jià】被抬到5.3万元。“能卖到这个价位是基于粉丝对偶【ǒu】像的【de】特殊情感【gǎn】，在衡量【liàng】有关【guān】自【zì】己【jǐ】偶像的【de】周边物品客观价值时就会变得比较盲目【mù】。”
拆卡直播间玩法易成瘾，暗藏大隐患
郁弥在直【zhí】播间的拆【chāi】卡经历并不愉快。“我没有拆到一张好卡，甚【shèn】至连前三【sān】的卡【kǎ】位都没【méi】有拆到。”不甘心的【de】郁【yù】弥只能抱着“赌博”“侥幸”的心态买了一盒【hé】又【yòu】一盒，结果【guǒ】还是没有拆到想要的【de】卡。“在【zài】看直播的【de】时候，有很多人特别【bié】‘欧’（幸运【yùn】），结【jié】果买了以【yǐ】后，‘欧’都是别人【rén】的，‘非’（倒霉）是我的。”
相比之下【xià】，刘子溪的直播间拆卡经历【lì】要幸运许【xǔ】多，在直播间【jiān】下【xià】单收获了【le】意料之外的小卡。“有一张【zhāng】我很【hěn】喜欢【huān】，有一张是比我原购买价格更贵一【yī】些的卡。”尽管【guǎn】结果不【bú】错，她【tā】却【què】不愿意再尝试：“风险太大了，有【yǒu】点不太值得【dé】。”
刘【liú】子溪告【gào】诉记者，她【tā】曾【céng】在直播【bō】间看到“瘾”很大的粉丝为了得到一张小【xiǎo】卡多次下单。“我看了半个【gè】小时，他【tā】抽了【le】半个小时，一次几十。”刘子溪【xī】感慨，“很夸张，抽小卡很容易上【shàng】瘾，变得很疯狂。”
在直播间热火朝天拆包抽卡【kǎ】的背后【hòu】，许多人有疑问，此【cǐ】类直【zhí】播间是否暗含赌博风【fēng】险？
江苏省苏州市律师协【xié】会互联【lián】网与数字经【jīng】济委员会副【fù】主【zhǔ】任、长【zhǎng】期从事【shì】互联网领域【yù】法【fǎ】律服务的【de】律师朱【zhū】骏超【chāo】告诉【sù】中青报·中青网记者，随机玩法若同时【shí】具备“付费投入——玩法具有以小博大的不【bú】确定性——产出可变现【xiàn】”的闭【bì】环，便会存在涉赌风险【xiǎn】。如果用户【hù】通【tōng】过【guò】购买平【píng】台的卡包【bāo】进行以小博大式的抽奖，基本都会满足前两个条件，因此最重要【yào】的【de】判【pàn】断标准是第三个闭环的打【dǎ】通【tōng】与否，即平台是否提供反向兑换的途径，平台是【shì】否为用户提供【gòng】抽【chōu】奖礼物兑【duì】换【huàn】为法定货币【bì】、服务、渠道【dào】或兑换其他财物【wù】的渠道。
朱骏【jun4】超【chāo】谈道，“如【rú】果不妥善对3项涉赌要素进【jìn】行管【guǎn】控，则有可能使【shǐ】直播商家的经营行为【wéi】转【zhuǎn】变为刑事犯罪，构成开设赌【dǔ】场罪。直播平【píng】台明知商家存在赌博行为而【ér】不予【yǔ】监【jiān】管，甚【shèn】至【zhì】提供结算支付、流量推送等【děng】帮助【zhù】的，可能构成开设赌场罪【zuì】的共同犯罪【zuì】或【huò】帮助信息网络犯罪活动罪。”
2024年【nián】2月【yuè】，为了防范涉赌风险，抖音平台在【zài】抖音电商学习中心发【fā】布【bù】《关【guān】于直播间【jiān】拆卡涉赌专项治理公示》。平【píng】台表示发现部【bù】分达人在直播间拆卡存在涉赌【dǔ】行为，具体表现为通过拆低价卡命中稀【xī】有【yǒu】卡或者拼图卡（行【háng】业【yè】术语【yǔ】：“上楼”），诱导消费者【zhě】继【jì】续加包（行业术语：“加菜”“欧包奖励”）、继续拆卡【kǎ】，直至命中高等级卡奖【jiǎng】励或者完成拼图得【dé】大【dà】赏，使拆卡【kǎ】行为成为赌博套利方式。基于此，平【píng】台对“直播间【jiān】拆卡【kǎ】玩【wán】法”做专【zhuān】项升【shēng】级治理。针对拆卡【kǎ】过程中出现的“加菜”“实物奖励”等行为，平【píng】台将视【shì】其为以小博大的涉赌行【háng】为，对【duì】违规店【diàn】铺及达人【rén】进行清退、扣除保证金、冻结货款、扣除【chú】所【suǒ】有违规所得等处【chù】罚【fá】。
整治公告发布后，拆卡直播间涉赌【dǔ】博【bó】情【qíng】况有【yǒu】所整改【gǎi】，但伴随着拆卡在未【wèi】成年人【rén】中的流行，拆卡【kǎ】直播间【jiān】玩法的易成瘾【yǐn】性暗藏很大隐【yǐn】患。
记者调查发【fā】现，在短视频【pín】平台，拆卡【kǎ】主播【bō】通常会将【jiāng】“欧气【qì】”满满拆卡直播【bō】片段剪【jiǎn】辑成短视频吸引用户观看直播。被直【zhí】播间热【rè】闹氛围【wéi】带动，不时有新人【rén】询问主播怎么玩，此时主播便会大致说明玩【wán】法【fǎ】，并表示玩一局就【jiù】明白【bái】了。
记者在某拆卡直播间尝试以14.9元的价格下单两包【bāo】三丽鸥家族卡【kǎ】包，选择叠叠玩【wán】法（抽【chōu】中CR卡+1包，UR卡+2包，LR卡及以【yǐ】上【shàng】+5包），但在【zài】拆包【bāo】过【guò】程中【zhōng】并未抽出指定叠叠卡【kǎ】，随后主播以记【jì】者是新人为理由【yóu】声称【chēng】可再送记者两包【bāo】，随即【jí】拆出叠叠卡【kǎ】，之【zhī】后主播【bō】告诉记者【zhě】可能【néng】手气来了，新人一般都【dōu】很“欧”，询【xún】问记【jì】者是否继续下单。据记者观察，直播间时常【cháng】有用户连续下单几十【shí】包甚至“抬盒”购买，直言只想抽中【zhōng】某张特定【dìng】卡。
拆卡直【zhí】播间为何如【rú】此【cǐ】让【ràng】人上瘾【yǐn】？曾痴迷拆【chāi】卡直播的李明亮认为，一【yī】是与抽【chōu】卡的不确定性、以小博大的可能性有关【guān】，有时连续抽数张都抽不到稀有卡，但有时则会【huì】连【lián】续抽出数张稀有卡【kǎ】。二是与玩法有关，叠叠、刺刺、抬盒（叠叠玩【wán】法是【shì】下单数包后，若拆卡抽【chōu】出指定卡，则可再多抽指定【dìng】卡的对应包数【shù】，直【zhí】至抽出卡片全为普通卡为止【zhǐ】；刺刺玩法指刺中高【gāo】卡位加一整盒；抬【tái】盒/抬箱玩法【fǎ】指一口【kǒu】气购【gòu】买整盒或整【zhěng】箱卡包），以及如果指【zhǐ】定角色不【bú】出现就【jiù】一直【zhí】拆【chāi】的【de】“捉【zhuō】迷藏【cáng】”等等【děng】。
及时收手后【hòu】，李明亮在某视频【pín】平【píng】台发布视频解密拆卡直播间的套路：一些不正规的【de】、未【wèi】获【huò】得正版授权的拆卡直播间【jiān】会有各种办法，比如【rú】在镜头外搞小【xiǎo】动作或是【shì】提前抽取卡包中小卡控【kòng】制抽中卡【kǎ】的等级，操【cāo】控下单人的心理，一【yī】般是【shì】先【xiān】给【gěi】个小甜【tián】头【tóu】再继续诱导下单，如此循【xún】环。此时【shí】巨大的沉没成本会让下单【dān】用户逐渐上头【tóu】并且成瘾，成年人都很难控制，更别提未【wèi】成年人了【le】。
挡不住的未成年人参与，如何有效监管？
拆卡【kǎ】直播间总会摆上“未成年人【rén】禁止下单”的【de】牌子。牌子【zǐ】摆了，未成【chéng】年人对小卡的消【xiāo】费热【rè】情却难以阻挡。
刘子溪【xī】曾加入小卡相关【guān】的社群【qún】，在【zài】交【jiāo】流中，她发现社群成员大部分为未【wèi】成年人。“估算大概有70%到80%都【dōu】是未成年”。在假期【qī】里，刘子【zǐ】溪去逛【guàng】了小卡的线下交易市场，发现市场里【lǐ】基本都是18岁以下的中学【xué】生甚至小【xiǎo】学【xué】生。
家【jiā】长陈诗妍【yán】在社交媒体【tǐ】发帖称自己13岁未【wèi】成年的孩【hái】子在假期玩自己的手机，在拆卡【kǎ】直播【bō】间花费了2000元【yuán】。她发【fā】现后立刻申【shēn】请退款【kuǎn】，但商家表示其已经在直播间内同意代【dài】拆，一经拆卡无【wú】法【fǎ】二次销售，随后陈【chén】诗妍申请【qǐng】平台【tái】介入【rù】，但需要其自行举证，上【shàng】网搜索【suǒ】后【hòu】她发现【xiàn】许多家长都有类【lèi】似【sì】的【de】经历，有的花费【fèi】几千，有的【de】甚至上万。申【shēn】请退款并不容易，陈诗妍目前仍在持续申诉。
张雯静接【jiē】受采访时提到在有关拆【chāi】卡的话题帖中，时常会【huì】看到一些拆卡主【zhǔ】播【bō】或是二手卖家吐槽自己遇到未成【chéng】年人下单拆【chāi】包【bāo】后【hòu】，家【jiā】长找上门要求退款。
为何会有这么多纠【jiū】纷？记者在【zài】拆卡【kǎ】直播间下单后，直播间管理员向记者发来以下信息【xī】：我们直【zhí】播间禁止未成【chéng】年人下【xià】单，并且下单【dān】项为代拆，拆【chāi】封【fēng】后概不退换，请确【què】认自己是成【chéng】年人操作（或者由监【jiān】护【hù】人同意后购买）并接受拆封【fēng】后不退不换，需回【huí】复“同意”后【hòu】我们才【cái】会进行【háng】入排单进行拆包！记【jì】者回复“同意”，主【zhǔ】播便开始在【zài】直播间拆包。期【qī】间并未【wèi】对记者的【de】实际【jì】年龄与身份【fèn】进【jìn】行有效核实。
朱骏超表示，用这种方式阻拦未成【chéng】年人【rén】进入拆【chāi】卡【kǎ】直播间是拦不住的，也无法帮【bāng】拆卡【kǎ】直播【bō】间撇清【qīng】责任。
“未成年人小额【é】的买卡行为是【shì】可以【yǐ】被【bèi】允许的，正【zhèng】常情况下，未成年人也不会【huì】有【yǒu】大额消费的能力。但是，个别未成【chéng】年人手机钱包中有大额【é】存款，可能会受到【dào】不法分子引诱在直播间里大【dà】量购【gòu】卡【kǎ】、开卡【kǎ】。”浙江【jiāng】省【shěng】律协刑委【wěi】会副主任胡【hú】瑞江说【shuō】，“法律法规明令禁止未成年人参与赌博。未成年【nián】人的监护【hù】人如果发现未成年人有【yǒu】参与赌博的行为，应当立即采取必【bì】要措【cuò】施进行【háng】制【zhì】止。直播平台经营者【zhě】或者直【zhí】播间的博主应当采【cǎi】取【qǔ】必要【yào】措施甄别进入直播间中的未成年人。禁止【zhǐ】未成年人参【cān】与【yǔ】赌博活动是法律【lǜ】规【guī】定的经营者的【de】义【yì】务，这个义务不会因为有了相【xiàng】关提示条款就能免除”。
根【gēn】据《中华【huá】人民共和国民法典》相关【guān】条款规定，不满【mǎn】8周岁【suì】的未成【chéng】年人为无民事行为能力人【rén】，其实【shí】施的民【mín】事法【fǎ】律行为一律无效，因此其游【yóu】戏充【chōng】值行【háng】为也应视【shì】为【wéi】无效，可【kě】以【yǐ】要求公司【sī】或平台全额退款。而8周岁以上【shàng】18周岁以【yǐ】下的未成年人为限制民事行【háng】为能力人【rén】，其充值金额如果与其年龄、智力相【xiàng】适应【yīng】，则不能要求退还【hái】；如【rú】果不相适应，则可以要求退还。朱骏超告【gào】诉记者，拆【chāi】卡直【zhí】播与游【yóu】戏略有不同，很【hěn】难判断是【shì】未成年人下单还是成年人下单，举证责任落在家长身上，实际上是比较难退款【kuǎn】的【de】。
在直播【bō】间【jiān】拆【chāi】卡热潮中，不少【shǎo】未成年【nián】人甚至做起了拆卡【kǎ】主播，搜索某短视频平台，某未成【chéng】年博主【zhǔ】拥【yōng】有近60万粉丝，视频累计获赞788万，而类似【sì】主播并不在少数。张雯静表示她【tā】在刷【shuā】短视频平台时发现了【le】不少小学生拆卡【kǎ】博主，“直播间【jiān】一般【bān】不太【tài】允许【xǔ】未成年出镜，所【suǒ】以未成年拆卡博主【zhǔ】在直播时一【yī】般不会露【lù】脸，只拍摄拆【chāi】卡动作”。
针对上述情况，朱【zhū】骏超表示【shì】，未成年人自控【kòng】能力【lì】差，很容易产【chǎn】生成瘾性，本不【bú】应该参与到【dào】拆卡直播中。但【dàn】目前对未【wèi】成年成人参与拆卡、做拆卡主播都没有行之有效的监管方法【fǎ】。建议家长提【tí】高【gāo】警【jǐng】惕，担负【fù】起责任，引导孩子远离【lí】拆卡赌博；同【tóng】时【shí】建【jiàn】议平台未【wèi】来可以考虑【lǜ】在支【zhī】付前加入人【rén】脸识【shí】别功能。
胡瑞江认为，现在对【duì】于小卡市场的监管有待于【yú】进【jìn】一步完善。“网【wǎng】络监管手【shǒu】段具有滞后【hòu】性，而网络直播间的诸多玩【wán】法具有创【chuàng】新性，导【dǎo】致在司法实践中对【duì】这些【xiē】行为的定性存在很多争议，查处起来【lái】有一【yī】定难度【dù】。目前拆卡产业的资金量相对较小，受到的关【guān】注度也没【méi】有那【nà】么高【gāo】。从未雨绸缪的角度【dù】看，平台应当【dāng】继【jì】续编制明【míng】确、具体、可【kě】操作的直播规范，要【yào】求主播遵守；主播也【yě】应当加【jiā】强自律，自觉维护【hù】健【jiàn】康网络环境；网络监管部门应当对明显带有赌博性质的直播互动进行【háng】严【yán】厉打击，贯彻‘打早打小’的【de】原【yuán】则，避免造【zào】成重大【dà】社会危【wēi】害”。
（应受访者要求，郁弥、张雯静、李明亮、陈诗妍为化名）
实习生 刘怡君 中青报·中青【qīng】网【wǎng】见习记者【zhě】 谭【tán】思静 记者 郭韶明【míng】 来源【yuán】：中国青年报 （ 9-21 07 版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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